姚明领航中国篮球实体化改革,亚运大捷添信心绘蓝图
在刚刚结束的雅加达亚运会上,中国篮球迎来了期盼已久的喜庆时刻。
对于首次以中国篮协主席身份参加亚运会的姚明来说,这是一个完美的开始。
刚刚启动一年多的中国篮球实质性改革,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亚运会胜利的梦幻开局或许能给改革者增添信心、鼓舞士气,让他们能更加从容地描绘中国篮球未来的蓝图。
9月1日,中国篮球队领队姚明(前)在颁奖仪式后。新华社记者黄宗智摄
最大的变化是铁饭碗破了
2017年2月23日,姚明当选为新一届中国篮协主席。3月31日,国家体育总局办公厅发布《关于篮球改革试点有关事项的通知》,宣布从4月1日起,原由国家体育总局篮球管理中心承担的业务职责划转给中国篮协,中国篮协成为中国篮球的业务管理机构。
目前,中国篮协已经承担起中国篮球的管理职能,姚明主席和白喜霖秘书长为协会主要领导。中国篮协已迁入新址,中国篮协与篮管中心“一支队伍、两块牌子”的格局彻底成为历史。
姚明和在篮协改革前担任篮球管理中心副主任的白熙林都认为,《关于篮球改革试点有关事项的通知》在篮协与中心脱钩的进程中起到了关键性的推动作用。
白熙霖。
姚明说:“人员调动的顺利进行和这份文件有很大关系,这份文件出来之后,中锋所有人都知道,自己的未来生涯会在这里(中国篮协)。”
目前,中国篮协设有综合事务部、国家队管理及外事部、青少年发展部等9个业务职能部门以及党委、纪委、财务、法制、外事办公室,共有36名工作人员。中国篮协还成立或改选了10个专门委员会,吸纳更多社会力量和智慧,共同参与篮球事业发展。
“最大的变化是铁饭碗被打破了,过去大家有稳定的收入,现在协会是社会组织,同时也出现了一种不稳定的局面,让人感觉到压力和危机感,也创造了一个靠能力、靠技能谋生的竞争局面,激发了人们的活力和潜能。不想下岗就得改变,想发展就得创新、不断努力。”白希林说。
从外界的反响来看,中国篮协的实体改革也赢得了不少掌声。原国家篮球管理中心主任、原中国篮球改革推动者李元伟表示:“社会各界对篮球改革的反响很好,改革正在稳步推进。”
李元伟表示,姚明和中国篮协下一步需要考虑更多宏观问题,统筹谋划改革发展大局,进一步明确中国篮协与CBA联赛、CBA联赛与NBL联赛、CBA发展联盟的关系,理顺中国篮协与地方篮协、地方篮球管理中心的关系。
图为原国家体育总局篮球管理中心主任李元伟。新华社记者毕明明摄
股息增加70%-80%
目前,中国男子篮球职业联赛(以下简称CBA)管理与运营分离已实施一年多。记者在调查中发现,在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,CBA公司与20家CBA俱乐部形成了合作共赢的局面,联赛价值不断提升。
2017-2018赛季对于CBA联赛来说是值得纪念的一年,本赛季诞生了新的冠军,全国总观众人数突破10亿,创下新纪录,赞助商数量和运营收入也创下历史新高。
水涨船高,CBA联赛价值的提升也给各俱乐部带来了利好。CBA公司商务总经理姜健表示,刚刚结束的赛季,平均分红比上赛季增长了70%-80%。这一数字也得到了多家俱乐部记者的证实。
姚明8月30日接受专访。新华社记者王景强摄
收入的增加,根本上得益于改革力度。20家CBA俱乐部均为CBA公司股东,各占5%的股份。这在最大程度上统一了共识,明确了各方权责。特别是过去几乎没有话语权的俱乐部,获得了更多的话语权,充分享受到了改革的红利。
不少俱乐部的投资人、总经理在采访中都强调,如今的联赛是一个利益共同体。CBA联赛总经理张雄表示,利益相对统一之后,俱乐部可能比以前更多地考虑自身之外的事情,也会站在联盟的角度考虑问题。更多的俱乐部更加自律,这和之前管办分离有很大不同。
张雄认为,市场化管理之后,公司的运营、管理和决策效率更高了,特别是当联盟出现纠纷的时候,处理和响应的速度更快。
上赛季,篮协增设了视频回放中心,开始向公众公布关键比赛争议判罚最后两分钟的裁判报告。这些增加联赛透明度、维护联赛公平性和权威性的举措早已被呼声高涨,但在之前的体制下却难以实现和解决。这些举措能在短时间内出台,无疑是改革带来的成果。
2017年4月7日,新疆队球员庆祝战胜广东队。新华社记者曹灿摄
亏损、亏损、亏损
亏损是俱乐部投资人和总经理们谈论最多的话题,虽然CBA公司分红、市场开拓、城市冠名等各方面的收入大幅增加,但俱乐部依然是入不敷出。
据了解,联赛中花费过亿的球队不胜枚举。张雄说,2008年,俱乐部平均投入是800万元,而2018年,不少球队签约外援的花费都超过了这个数字。俱乐部收入与投入的不成比例,已经对联赛的财务安全构成了潜在风险。
一位CBA俱乐部投资人坦言,俱乐部一年投入大概在8000万元,除去赞助、门票、体育局偶尔给的补贴,一年亏损大概在4000万元,如果加上青年队和女队,一年亏损大概在6000万元。
江苏肯帝亚篮球俱乐部总经理石林杰也直言,如果想在联赛成绩上有所突破,基本需要在1亿元左右的投入。
记者进一步了解到,在高额的投入比例中,球员工资无一例外地成为了俱乐部支出的大头。
福建浔兴男篮俱乐部总经理吴博兰表示,近年来俱乐部的运营成本增长很快,其中球员的薪资涨幅是最快的。她举了一个例子:
“2006年到2008年,一个月1万美元签约的外援已经踢得很好了。过去十年,外援的薪水涨了20多倍。现在一个月七八万的外援踢得也不好,最便宜的也要10多万,能找到好的外援也就20万到30万一个月。国内球员的薪水也相应上涨。”
一位CBA俱乐部的投资人坦言,一些球员的身价被虚高了,“比欧洲球员还高,这怎么可能?他们的竞技水平根本就不在这个水平上。”
在培养青训球员方面,俱乐部普遍“怕成本高”。一方面,青训成本高,同时年轻球员流失严重。培养年轻球员需要大量投入,但成长起来后很难留住。对于民营俱乐部来说,培养时亏损,培养完面临没钱的困境。
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俱乐部高管表示,十几个人的球队能出2、3个人才就不错了,但如果投入相同,买年轻球员更划算。他说:“但问题是,如果大家都只想着挖人,谁来培养他们?中国篮球发展的基础就会被毁掉。”
4月22日,中国篮协主席姚明(前排左)为辽宁队颁发奖杯。新华社记者潘昱龙摄
改革遭遇痛点 需全面深化
据媒体报道,尚未公布的最新CBA改革方案包含包括薪资结构、统一合同模式等多项改革。
记者了解到,目前有不少俱乐部都在呼吁实行工资帽,或者建立工资帽制度。吴博兰非常支持设立工资帽,她说:“我不反对涨薪,但涨幅要适度、合理。”
石灵儿也表示,不是自己不考虑球员的利益,年轻球员想多挣点钱可以理解,但我们是一个共同体,还是需要均衡发展的。目前球员的薪资上涨过快,很大程度上就是无序竞争造成的,这种无序在年轻球员的流通上尤其严重。
前CBA球员、现任江苏省篮球管理中心副主任、江苏男篮主教练胡雪峰指出,目前基层教练的工资太低。
一名优秀球员的成长需要数名基层教练的共同培养,但现在财政的钱不能用来奖励基层教练,大大挫伤了基层教练的积极性,甚至出现了一些基层教练私自倒卖球员的现象,长远来看不利于中国篮球未来的发展,应尽快建立规范、有序、完善的球员流通体系。
在中国篮协主席、CBA公司董事长姚明看来,CBA的定位是为社会提供有影响力的生活文化产品,为中国篮球培养优秀的运动员。改革取得了一些成效,但管理难度越来越大,CBA公司的顶层设计仍需改革。
姚明坦言,当前改革还有不少“痛点”,很多历史遗留问题没有彻底解决,需要一步步推进。